【喻黄】高山低谷 14
切换视角！
14.
喻文州下午在酒吧时没点酒，还有一个原因是晚上还得搭黄少天回家去。黄少天是彻底玩疯了，现在没骨头似的瘫在车后座，嘴巴倒是一刻没停，反反复复哼唱着刚才晚会上的歌。
喻文州在倒视镜里看了他一眼，笑着说：“不累吗，唱了一晚还没唱够？”
黄少天懒洋洋扯了个累字，果真就闭了嘴，同样闭上的还有眼睛。喻文州随手把车里的乐声音量调低了点。
车速很慢，车也开得很平稳，外面飞驰的夜景都是安静的，好像方才所有的热闹都是假象。
红灯。
喻文州回头看他，黄少天搂着个抱枕在角落缩成一团，胸膛随着均匀的呼吸起伏着，还偏着脑袋，整个睡相都像个小孩。
他突然睁开了眼睛，和喻文州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到了没有？”黄少天揉了揉眼。
“还有一段路，”喻文州温和地说，“到了我叫你。”
他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然而并没有再闭上眼睛，没精打采地望着车窗的风景，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今天都没有唱歌。”
大概是真的困了又睡得不舒服，这句话听起来有几分抱怨的意味，有点蛮不讲理地耍性子的意思。这种状态的黄少天不太多见，有一种一下子平白无故亲昵了很多的错觉。喻文州打着转向灯，笑了笑。
“没事，下次唱。”
黄少天是被热醒的。
胡乱摸了一把，被子老早就被踢了下床，连上衣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给热脱了。他以为是冷气温度调得太高，迷迷糊糊拿着遥控器摁了好几下，一点反应都没有。
靠，空调坏了。
根本没有完全清醒，黄少天在尚有一丝凉气的地板上趴了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来。他搬进来的时候嫌麻烦，想着反正有空调，电风扇什么的压根儿就没在计划内，现在后知后觉，后悔了。
浑身都是汗，黄少天拿毛巾随便擦了擦，套上t恤到厨房里倒了杯凉水。夏夜里的空气都黏稠，他床上乱糟糟的，再睡回去估计也不可能，干脆开了客厅的风扇在沙发上躺了下来。
这个回笼觉很快就来了，甚至还顺便带来了个梦。
起初是断断续续的，和所有梦都一样，毫无章法毫无规律，剪刀和胶水做最简单的拼接，上下文没有任何关联。
模糊之间只看到一只手，一直领着他往前走，往上看怎么都没有尽头，看不清是谁。
“……少天？”
等了一会儿，见他睁开眼睛，喻文州才问：“怎么不回房睡？”
耳不清目不明，黄少天还处在一团混沌里面，缓了一会儿，说，空调坏了。
“我明天叫人来修。”喻文州想了想，“你要不要到我房间睡？”
啊？
黄少天怀疑自己听错了：“那你呢？”
“医院有点急事，我得赶过去，”喻文州说，“太热了，里面有空调睡得舒服点。”
黄少天和他四目相对，眨着眼睛没说话，像是在考虑。
没等他想好，喻文州从沙发边站了起身，关掉没起到什么作用的风扇，轻轻拍了下他的手臂：“我去帮你开空调，你回房里换件衣服，背全都湿了，待会拿个枕头过来就行了。”
天还没亮，大脑什么的也就没上线，而且喻文州这人邪乎得不得了，吩咐起人来一道一道的，黄少天呆了一会儿，乖乖按他说的去了。
等到他真正躺下来了，第一感觉就是喻文州的床没他的软。然后下一秒就睡着了，没等来第二感觉。
闹钟响的时候黄少天还有点懵，摁掉手机以后把脑袋半藏在被子里又猫了一会儿。等到心跳频率稍微平复下来一点，他才在被沿外露出两只眼睛，又愣了半天。
他微微抬起了被窝里的右手，迟疑地往小腹摸了一把，刚碰到就立马缩了回来，整个脖子都烧了起来。
没有了高温的骚扰。这一觉睡得舒服多了，舒服到他从一个不明所以的梦中被带到了另一个匪夷所思的旖旎梦境中。醒了之后竟然还记得那些下流不堪，但又有着难以启齿的带感的画面情节，稍微回想一下都不得了。
这本来很正常。他才二十一岁，身体健康。
可是梦里出现的是喻文州……
黄少天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了下来，慢慢地
吐出来两个字。
我操。
顾不上现在还没到八点，他火急火燎给张佳乐打了个电话，果不其然那边没有接，于是他又连拨了四五次，终于把人给轰醒了。
对方接起电话第一句就带着火气：“晨勃都没那么早啊我的哥！”
“有那么早！”
两个人是从穿着拉裆裤就一起玩到大的关系，黄少天也没甚避忌，把这件事难得简明扼要地给张佳乐说了一遍，然后才可怜巴巴问：“怎么办？”
张佳乐冷静了一下，隐晦地问：“你和他最近有什么亲密接触吗？或者你是不是看了些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黄少天把这两天经历过的事情幻灯片似的在脑子里放了一遍，不太确定地把昨天校庆几件事全盘托出，包括去酒吧和晚上那个小小的，意外的动作。
这样，张佳乐随口问道：“那他拉你手的时候，你是不是有一种很不一样的感觉。”
“……”
张佳乐本以为黄少天会骂他两句，说开什么玩笑肯定没有啦之类的，没想到对面居然一下子安静了，他才意识到哪里不对。
“靠，你该不会真纯情到拉个小手就心动吧？”张佳乐惊了，“你最近看了多少集恶作剧之吻？”
“滚滚滚！”黄少天没好气地说，“找你不是来听风凉话的。”
尽管事情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但是光作为一个听众，张佳乐都能想象到黄少天的心情了。他也不开玩笑，叹了口气，说，这种事我也没经验，我看你不然先静观其变一下，说不定就是单纯做个梦。
说不定就是单纯做个梦。
挂断电话以后，黄少天盯着天花板看了半天。整件事理起来还不一定找得到什么头绪线索，或者真的跟张佳乐说的那样，纯属巧合。
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整个房间都是喻文州的气息，而且昨天又玩得身心俱疲……
理由存心要找是找不完的，这个可以日后慢慢再想，现在不是考虑的时候。
于是黄少天抱着喻文州的床单进浴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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