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子鲟

【喻黄喻】光明诗 3

3.

秋风起后,天黑得越来越快。不到晚上七点,两边的路灯都已经亮了起来。

说是饭局,其实不过就是几个喻文州和黄少天共同的朋友,严格来说也就是原来几个还留在本地的高中同学。

饭店应该是喻文州在外地的几年里新开的,没什么印象,生意看起来挺好。

“他们在三楼的大包厢。”黄少天把手机塞进裤兜,示意这边走。

喻文州想他应该是这里的常客。这倒有点稀奇,黄少天嘴特别刁,以前在打电话微信聊天的时候常常抱怨外面的食物如何如何难吃,找到合胃口的确实不容易。

这么想着,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推开一扇门就到了。

最先看到的是坐在靠门位置的张佳乐,看到来人后,连忙站起来说他们来了来了。

房间里大约有六七个人,喻文州大致扫了一眼,都是比较熟悉的人。

“这一带我不太熟悉,又刚好有点塞车,晚了点。”喻文州略带歉意地说。

少天你可以啊,叶修掐掉手里的烟,“让文州开车,看来是存心不想让我们吃饭啊。”

这句话有点歧义,分不清笑的是黄少天还是喻文州。可是不管是谁,黄少天照样是要反击的,“饿不死你,你肚腩的脂肪够你过个冬了!”

张佳乐看热闹不嫌事大:“何止过冬,最起码能挺到明年冬至!”

一直围观的苏沐橙出来解围,说:“好啦好啦,我都饿晕了快,点菜点菜坐下来聊!”

一听到点菜,黄少天赶紧说我来我来,今天主角是我们这边的,最高权力归我!

好不容易消停下来的群众又沸腾了,好事者们打趣黄少天:“我们是谁们,黄少居然这么大方会资源共享了?”

毫无意外黄少天又是一轮噪音攻击,连叫了好几个滚滚滚。喻文州听着好笑,给他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

黄少天很给面子地暂时休战喝了一口,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喻文州按住了桌面的手。

“先点菜吧,大家都饿了。”喻文州温和地说。

一听这话黄少天立刻把菜单翻得哗哗响,嘴里一刻不停说你是不是饿了怎么都不早说,你喜欢吃什么?我觉得这家的蒜香骨做得特别好吃给你点个尝尝?

喻文州笑着听他唠唠叨叨,说好,就要蒜香骨吧。

张佳乐忍不住抗议:“我现在退出饭局是否还来得及?”

压力山大,郑轩同样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我出门竟然忘了要戴上墨镜!”

自古以来脱团阶级和未脱团阶级之间都是存在着不可调和的矛盾的。黄少天才不在意这些人,之前喻文州和他异地恋的时候,他们也不想想他们又是怎样幸灾乐祸的。

“这次是就这样固定下来,还是过一段时间还要回公司总部?”王杰希问喻文州。

定下来了,喻文州笑着说,“那边的职位自然会有人顶上。”公司内部竞争都不知道有多大,据说在他申请还没批准下来的时候,已经有好几个人去找老总各种表现。

苏沐橙对这些东西没什么概念,直接挑最关键的问:“那你这算是升职还是?”

“不好说,”喻文州说,“分部这边推广力度小些,但是潜在客户多,慢慢拼一下也不一定比留在那边差。”

黄少天难得没有插嘴打岔,一直咬着个筷子听他们聊,喻文州笑着揉了揉他的手,“怎么了?”

“没什么,我也听一下,这些你都没跟我说过。”黄少天说。

黄少这是感动了吧!不要江山要美人什么的。有人起哄说。

“语文学好没学好,什么美人,你什么时候见过这么俊朗的美人?”黄少天不服了。

眼看着一场耳朵灾难又要爆发,服务员刚好在这个时候来敲门上菜。人们不由得为自己的双耳和胃都欢呼了一下。

“来来,各位都先别动筷子,”叶修拿着一杯红酒站起身来,“先意思意思干一杯,为再次回来的文州。”

对对,黄少天立马放下筷子,其他人也从桌面拿起酒。

玻璃杯碰撞的时候发出清脆的响声,红酒在杯里晃来晃去,浇到了再相聚的喜悦之中。

“谢谢大家。”喻文州诚恳地说,

“也为一直在这里的我们。”

从浴室出来看见黄少天在地板上做俯卧撑,薄T恤的一角卷到了腰部以上,露出了好看的腰线。

“这么晚还做运动?”喻文州坐到床上。

黄少天大汗淋漓地站起来拿毛巾擦汗,说:“你都不知道我上个月去体检,居然重了两公斤,刚好张佳乐给我安利了一个APP……”

那今天怎么还买这么多零食。喻文州笑着说。

“因为那些戒不掉啊,”黄少天理直气壮,“只能在减肥这条路上另辟蹊径了!”

黄少天去冲澡的时候,喻文州在半认真半走神地浏览着手机今天的新闻推送。来来去去都是哪个明星的绯闻,或者是一些蠢得不可思议的民间小事,叫人感叹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

“在看什么?”黄少天洗得很快,带着一股橡木果的清香扑到床上,小狗一样在喻文州身上闻来闻去。

“你怎么这么好闻?”他疑惑地抬起头,

这不是同一种沐浴露吗,喻文州好笑地给他拉过薄被子。

显然黄少天认为不是这样,又不甘心地再凑上来嗅了嗅。

喻文州轻轻推了他一下,低声问:“要做吗?”

才不要,黄少天秒拒,还啧啧两声:“我说喻文州你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回来以后满脑子黄色思想。”

喻文州觉得有点冤枉,叹了口气:“可能是太想你了吧。”

床上该说什么话真的没有人比喻文州更懂的了,奈何黄少天是个做好心理准备的有经验的,耳根子还是禁不住泛起了一丝红色。

关了灯以后房间陷入一片漆黑深海之中。黄少天在黑暗中翻了个身,面朝着喻文州那边:“今天那个服装店的导购,你看到了吗?她估计在心里面骂了我们很久!”

喻文州握着他的手捏了捏:“谁让你只看不买?”

黄少天咯咯笑着:“她还发现我们买情侣衬衫啦!我知道她心里面想的什么。”

什么?喻文州想明天要提醒黄少天剪指甲,有些太长了。

“吝啬的死基佬!”说完他自己都乐了,一个人在空气中低声笑了起来。

有时候真的让人很难相信黄少天是个成年人,又或许是他只是在恋人面前露出这种可爱得要命的孩子气。

唉不管了,反正他是很喜欢的。喻文州心想。

“不过你穿着那件真的挺帅的,我都想亲你一下了。”黄少天一本正经地说。

是吗,喻文州往他那边挪了挪,“现在也可以。”

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中黄少天会大胆很多,懒懒地吻了他一下,可能看不太清,温热柔软的嘴唇落到了喻文州的下巴处。再吻一次他也不乐意了,倒是像只宠物一样一个劲往喻文州身上蹭。

“你大学的时候一定很多人追。”黄少天说。

这是吃醋了?怎么没头没脑的。喻文州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发。

“不出声就是承认了,”黄少天一副我早就知道的样子,“男生多还是女生多?”

喻文州想了想,老老实实交代:“女生吧。”

黄少天好像抬起头看他了:“那你有没有看对眼的?”

没有啊,喻文州说,“不是有你吗?”

黄少天哼哼两声,总是像只小猪一样:“山高皇帝远,偷吃我也不知道。”

情人的胡搅蛮缠大抵是最令人头痛的事情,可这种事情落到黄少天头上偏偏就这么可爱。喻文州觉得自己一辈子积累下来的词汇量在黄少天面前都形同虚设,光是留着可爱一个词都够他用的了。

喻文州还没回答,黄少天已经自己得出了答案:“我知道怎么回事,他们都有贼心没贼胆。”

喻文州笑了,在被窝中搂住他,低头在毛茸茸的脑袋上亲了一口,闻到了好香的青草味。

“是啊,”喻文州笑吟吟地,“有贼胆的那个都跟我躺在一张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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