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枝 12
下一章剧情终于要开到正轨了 我脑子里装这几句台词装了快一个月了！！可是感情戏处理也太难了 接下来说不定是一段漫长的瓶颈期(真的吗
12.
故事在黄少天的记忆中截然不同。
他对那晚喻文州到了谈话最后的情绪并非毫不察觉。其实他问那个问题是纯粹出于好奇，想到的是那天和喻文州并肩下楼的女生。
后来还抱着手机和张佳乐说八卦说到这件事，张佳乐有点不以为意。
——明知道别人伤心还揭他老底，这不是自个儿往枪口上撞吗。
——喂喂，我也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而已。
不过喻文州不想回答，他也就不会再问。在南京的最后一个晚上，他们去了秦淮河。其实前几天的白天也来过了，只是离得近，又溜了出来玩。不知道碰上什么文化节，一路望过去灯火通明，河边还有人在表演，好不热闹。
两个人沿着长桥走啊走，走到最后黄少天都觉得累了。这时桥下的河又有游行的灯船驶过来，干脆就靠在护栏上看热闹。
船上还有人在弹奏各式各样的古典乐器，乐声和围观的人群们的交谈声、惊诧声交织在一起。喻文州拍了拍他的肩膀。
“…什么？”黄少天看见他嘴唇动啊动，说了什么却听不太清楚。
“我去那边看看。”黄少天顺着他的指向看过去，只看到拥挤成一块的人。他不太想走，说我在这里等你吧。
灯船以很慢的速度前进着。船上挂满了很多式样别致的灯笼，黄少天眼尖，还看到其中一个上面画着只长尾巴的狐狸。
船刚穿过桥底，喻文州就回来了。
“那边有什么？”黄少天看他两手空空，本来还以为他是给朋友买点什么东西。
也就是随便看看，喻文州看了眼已经往远处前去的船，“走吗？”
哦。黄少天亮了手机屏幕，竟然九点半了。
他猜喻文州应该没有怪他。反正不知者不罪，尽管黄少天用句话当挡箭牌的时候自己都有点心虚。
玩了六天也就累了六天。回到酒店房间一碰到床就只想睡觉，明天好像又是很早的飞机。唉唉，下次出去玩怎么也得订下午飞的航班，真是能累死人。
这么稀里糊涂想着，就稀里糊涂地陷入了睡梦中。这是六天假期里喻文州最清净的晚上。
“……你有空就领文州来做客，少天在家里也是只会打游戏，天天喊无聊。”两个妈妈说了一趟旅行的话还没有说到结尾，站在出口还聊了二十分钟。
一定一定，喻文州妈妈笑得很温柔。
黄少天在旁边百无聊赖地玩游戏，喻文州瞥到他的电量已经变红了，还有点为他着急。终于，屏幕又一次弹出电量不足的提示框的时候，黄少天把手机塞进裤兜里。
总算聊完了。黄少天背上书包去拉行李箱的时候，喻文州忽然走到了他的身后，拍拍他。
“这个是给你的。”
黄少天的反应和喻文州那天在树荫下的一样惊讶，喻文州看得不禁弯了弯眼睛。
“你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都没印象？”他们几乎都是两个人集体活动，可这个手绳？
那晚在秦淮河买的，看着挺适合你的，礼尚往来么。喻文州说。
原来那天他是去买手绳了。黄少天挺高兴地放进书包夹层，又疑惑地问：“那你怎么现在才给我？”
喻文州迟疑片刻，说：“因为感觉你那天好像在生气，虽然我也不知道你在气什么。”
黄少天微微一愣。也不知道怎么开口给他解释自己只是为觉得踩到喻文州雷区有点愧疚，而不会什么生气。不知道怎么解释干脆就不解释了，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说谢谢啦！
“不客气，”喻文州温和地说，“这次旅行我觉得很愉快。”
这时黄少天妈妈在不远处喊他的名字。来了来了，黄少天应着摆摆手。他们和喻文州两母子不在一个方向离开。
“我也是！微信再联系吧，我先走啦！”他看着黄少天拉着亮黄色的行李箱，轮子在地板上向前滚动，走到一半还回头向他大力挥了挥手。
喻文州笑了笑。
没有黄少天的暑假正式开始了。
八月的时候他们还见了一次面。
喻文州正准备出门去书店买几本书，黄少天的微信就来了。
——在干嘛呢？
——准备去买点书，你呢？
这样你问我答的小对话在这个假期展开了好几次。尤其是在黄少天无聊的时候。
他穿好鞋出了门，顺便通知了郑轩一声。今天家里人都加班，那么热的天气也不想做饭，正好郑轩问要不要去附近新开的茶餐厅试一下，干脆和他约了个时间等。
黄少天的头像旁边又出现了红色气泡，这次发过来一条挺长的语音。
电梯信号不太好，不过喻文州家住的层数也不太高。抵达一楼的时候，黄少天明快的声音和电梯提示的叮一声同时响起。
“我准备出去找张佳乐！待会随便吃点东西然后去KTV，你来吗你来吗？应该没这么早吃饭吧？”
——节目真丰富啊。
书店不太远，出了小区过个红绿灯就是了。进门前黄少天的消息也发了过来。
——今天我生日嘛！
喻文州这下有点惊讶了。看看日期是8月10日。黄少天没跟他提起过自己的生日，他也没刻意去了解过。这些不都是小姑娘搞暗恋的套路吗？他就不走了。
结果眼下黄少天好像就把套路铺在他面前，说喻文州你爱走不走。
——也可以，不过郑轩和我一块儿。
那边回复得很迅速，喻文州甚至还没来得及从书架里拿下自己看中的那本书。
——一起来吧一起来，人多才热闹。
那就走吧。喻文州笑着叹了口气，发了个好字过去。
黄少天口中的随便吃点就在不太远的一家麦当劳。一推开玻璃门，炸鸡炸薯条的味道就钻入鼻腔。他对这些西式快餐兴趣不大，不过黄少天倒像是喜欢这种东西的人。
黄少天坐在餐厅里面的一桌，麦当劳温暖的橘黄灯光罩在他身上，喻文州觉得自己的心都软了一点。郑轩在后面捅捅他，说你收敛点我的哥，人家不是瞎的！
黄少天也看到了他们，很高兴地挥手致意。他们坐在了对面的位置，喻文州想他隔壁那个男孩子应该就是张佳乐。
“你好，我是十六班的喻文州。”他微笑着开口。
随便吃个麦当劳哪有这么正经啊！黄少天在旁边嚷嚷，飞快地给他们双方做了个简短的介绍，转过头对喻文州说：“其实张佳乐早就认识你了。”
哦？他看向张佳乐，张佳乐慌乱摆摆手，说道听途说道听途说而已，今天还是第一次正式见面。
“我说怎么搞得跟相亲似的？”这个画风让黄少天觉得有点好玩，“去点东西吃吧你们要什么？”
郑轩把黄少天按回到了位置上，说：“黄少你是寿星，你就坐在这里享受服务吧。我和张佳乐同学去就可以了，对吧？”
无缘无故躺枪的张佳乐并没有反应过来，茫然地啊了一声。
喻文州怎么会不知道郑轩打的什么主意。他似笑非笑地看了对着自己挤眉弄眼的朋友一眼，站起来说还是我来吧，你们坐在里面出来也不方便。
记下他们要吃什么以后和郑轩走向点餐前台。节假日主要还是大人领着小孩过来，喻文州前面就排着几个叽叽喳喳聊个不停的小朋友，像小麻雀一样。
“你这是怎么回事，给你制造机会都不懂好好利用。”郑轩没忍住，在旁边凑了过来。
喻文州的视线还在挂着的餐牌上移动，说：“你怎么跟个媒婆似的？”
啊啊，郑轩想揍他了，“这叫什么，这叫皇帝不急太监急！”
是你自己说自己是太监的。喻文州笑眯眯。
靠！郑轩觉得和这个人说话真是压力山大了，干脆把身子移回去自己的队伍里，懒得和他交流。
回到餐桌的时候喻文州感受到了黄少天一直在看自己。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也没有问，只是把餐盘递了过去。
黄少天起身接过来，他这才惊讶地注意到黄少天手腕上那根手绳。深色手绳上坠着的小铜板清楚告诉他，这是喻文州送的那根。
他坐下来看向黄少天的眼睛，这时已经发现不了什么，平静得让他怀疑刚才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你们待会是要去唱K吗？”郑轩先打破沉默。
是啊，黄少天用吸管搅着杯子里的冰块，还有几个初中同学，你们要不要一起？
“不用了，我们还有点事。”郑轩还想说什么，喻文州却竟然这样先回答了。
他当然感受到了郑轩的复杂眼神，还有黄少天的欲言又止。头顶的冷气卖力地工作，玻璃外的夏天还是在横行霸道。
好吧好吧。黄少天笑嘻嘻地拿起一只鸡翅，说真遗憾，下次一起吧！
那就下次吧。喻文州温和地说。
“你老实交代，刚刚黄少手腕那根绳子是不是你送的！”刚和他们在十字路口分别，郑轩就抓住机会问。
郑轩知道也不奇怪。他不久前来过一趟，自然看到了喻文州放在桌面上的手绳。黄少天可能都未必知道，喻文州也给自己买了一根，颜色不一样，被他缠在那颗月亮石头上。
喻文州没有否认。
“靠！我搞不懂了，这又是什么套路，”郑轩一头雾水，“那你刚才又是在干嘛，还擅自代表我说有事！我差点都以为你对黄少没感觉了！”
他眼前又浮现出来那道灼人的目光。绿灯了，喻文州自顾自往马路那边走，郑轩说唉唉你倒是等等我！
“我自己也不是很理得清。”走到分岔路口，喻文州才老老实实回答郑轩。
“他现在越来越把我当成好朋友，”天上忽然有一群飞鸟，在蓝天清风里呼啸而过，“从南京回来以后，我总是有种错觉。”
“觉得我和他说实话了，他会很生气。”
这下话真的没法接了。随即郑轩又明白，可能喻文州这些话不全是说给他听，更主要是说给自己听。
现在这个年头暗恋一个人到底惹着谁了？郑轩觉得自己作为一个旁观者都压力山大，当事人肯定更难受。
此时无声胜有声。他拍了拍喻文州的肩膀，说你回家吧。别想那么多，实在不行就换一个吧。
那天晚上喻文州在床上翻来覆去，踩在清醒与梦境的边缘左右摇摆，心里的海潮拍打着巨大的石头，他想到很多事情。
包括郑轩那句，实在不行就换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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