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子鲟

【喻黄】高山低谷 8


*TVB借梗注意!

8.

黄少天说请喻文州吃路边摊当然是开玩笑,没想到喻文州真的就领着他走了十来分钟,最后坐在一家烧烤摊前。

这个点不是正常的晚饭时间,却是宵夜第一轮的开始。黄少天坐在红色的塑料凳上左右看看,大多数都是些三五成群的小年轻,还有几个穿老式背心的中年人。他还好,可看着喻文州穿着平整服帖的衬衫在带着孜然香气的烟雾缭绕中,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像走错片场。

“想吃什么?”喻文州问。

黄少天盯着贴在墙面上写得歪歪扭扭的菜单看了好一会儿,一时之间也没什么主意,他看喻文州熟门熟路的样子,说:“哎哎,你是不是经常来,推荐一下吧。”

喻文州也盯着菜单看,询问道:“砂锅粥?”

“你不是吧!”黄少天难以置信地说,“宵夜吃粥,拍照报社都不好意思吧!”

黄少天双手很有节奏地拍打着桌子:“来点重——口——味——的!”

吃辛辣油腻的对身体不好,这个时间点更不用说,大家都知道,黄少天也不需要喻文州跟他讲道理,也许是因为他今天情绪波动有点大,反正他现在就是一副“我就是要吃”的样子,喻文州觉得好笑,说行,我去点。

其实客观点认真瞧瞧,喻文州是真的挺好看的。黄少天一开始觉得他是身材占了优势,个子算高挑,还宽肩长腿的,在烧烤炉前点个烤串都跟别人不一样,赏心悦目的。

果然还是走错片场。

虽然不久前心情还坐了一趟过山车,但当一盘子热腾腾的烤串上桌的时候,黄少天已经无暇再顾及这些了,拿起一串鱿鱼须开始就祭自己的五脏庙,边吃着还边吐舌头喊烫。

喻文州给他递了张纸巾:“怎么样?”

“还行,”黄少天胡乱地擦了下嘴巴,“就是不够过瘾。”

喻文州不太确定他这个‘不过瘾’具体指什么,琢磨了一下,索性找老板要了一瓶辣椒粉一瓶孜然粉放在桌上。黄少天两瓶都嗅了嗅,挺豪迈地均均匀匀洒了一把,不小心飘出来一点被他自己吸去半星,差点打了个喷嚏。

看样子他是真的饿了,罕见地话也不说,一个劲地埋头苦吃,喻文州也是在旁边一言不发地消灭一串又一串。两个人就这样没有交流地进食,大概吃了一半,黄少天似乎有些意犹未尽,抬头问喻文州:“要不要喝点东西?”

喻文州看出来他在想什么,说:“待会还要开车。”

“真扫兴!”黄少天撇撇嘴,“烧烤不就着冰啤酒吃简直就是浪费。”

撸个串都这么讲究,喻文州颇为无奈,说你也可以喝汽水,再不行到对面买杯凉茶。黄少天嚼着茄子话说得含糊不清,又偏偏不肯消停,另一只手还拿着竹签把盘子敲得当当作响:“凉茶配烧烤,非人类啊非人类!”

“吃得太油腻了,再喝冷的肠胃会受不了。”喻文州简单地洗了下杯子,给黄少天倒了杯茶,说:“喝这个吧。”这时,他发现黄少天正用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看,喻文州疑惑地摸了下自己的脸,问怎么了,我脸上沾东西了?

没想到黄少天唉地一声叹了口气,瞬间又换上了嬉皮笑脸的表情,说:“没事,只是突然感慨一下,我以前总想着要是我姐哪天找对象,最起码也得找个像你这样的。”

喻文州笑了:“这是对我评价很高的意思?”

黄少天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拿着茶也不喝,跟个小孩似的把玻璃杯转来转去:“后来我又觉得,这些也没那么重要,找到个疼她的喜欢她的都很难得了。”

“哎,喻文州我问你啊,”黄少天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眼神流露出了一丝认真和不解,“人谈恋爱了结婚了,是不是胆子就跟着变小了?”

说这番话的时候黄少天的表情又变得很熟悉,喻文州忽然意识到这就是他几个小时前在产房走廊放空的模样。他原本还以为,黄少天可能是没有从紧张中缓过神来,也可能是和他那个看不太顺眼的姐夫小吵了两句,不料是在思考这个问题。

喻文州想了想,说:“也许不是变得胆小,是变得宽容。”

在这以前他从未打听过黄少天的感情经历,黄少天也没有主动提起过,因此他无法判断黄少天是否有过和人交往的经验。也有这么一种假设,黄少天有过女朋友,但以他的性格,谈起恋爱来也是坦坦荡荡,不一定有过什么很大的退让和妥协,而且真的要面临的时候,他也未必会选择这么做。

所以,当他看到自己的姐姐为了那个自己即将分娩时都不在身边的丈夫,对黄少天百般相劝,毫无怨言,很有可能无法理解。

“喜欢是从胡搅蛮缠开始的,但爱情是从肯受委屈开始的。”喻文州平静地说,“就像你姐姐一样,她也只是因为理解她的丈夫。”

黄少天有点不服气,也有点不甘心:“可是受委屈的一直都是我姐呀!”

他不是立即坐飞机赶回来了吗?喻文州提醒道。

“那又怎么样?整个待产期他都在到处跑!”

喻文州对情况并不十分了解,黄少天的话也很难判断有没有主观成分在里头。

因此他只是摇摇头,像跳出这个话题做出了总结:“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两个人要白头偕老会这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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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班经过前台,小护士叫住了喻文州,说喻医生,昨天那个蛋糕好不好吃?

喻文州还没回答,旁边的叶修先听出来哪里不对劲:“你昨晚没来吃饭,是回医院了?”

这回又轮到小护士口直心快地抢答:“喻医生好像是陪朋友来的!长得还挺帅的!”

一通对话被人打断两次,喻文州有些无奈地看向她:“你怎么知道的?”

小姑娘笑眯眯地,说我去买糖水的时候看到啦,你们一起走出去的嘛。然后她又凑上来对喻文州说:“喻医生,你那朋友真的好帅哎。”

喻文州也笑眯眯地:“是挺帅,不过他有对象。”

不出所料小护士果然变得垂头丧气。喻文州笑着摇摇头径直走进办公室,叶修后脚就跟了进来,毫不客气地坐在小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说喻医生,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

喻文州也真就坦白了,说是少天。

叶修啧啧两声,说:“可以啊!大伙儿盼着千年光棍带家属赴宴,你倒好,直接把人带来医院增进感情。”

喻文州似笑非笑地斜睨了他一眼:“院里光棍又不是只有我一个。”

“可是只有你一个脸上铿锵有力写着四个字嘛。”

“遗世独立?”

叶修摇摇手指:“是‘不谈风月’。”

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喻文州简直哭笑不得,不再和叶修胡扯,说不是你想的那样,少天姐姐突然要生了,正好送了我们院,我见他急得厉害就载他过来了。

“行行,你别跟我说,反正要苦着脸的是小程不是我,”叶修不在意地摆摆手,“我今天找你有正事要说。”

叶修从沙发上起来,拉了张椅子坐到喻文州对面,收起慵懒无谓的态度,挺认真地说:“我打算离开医院。”

喻文州写病历的钢笔顿了一下,墨水立即一团地在纸上渗了开来。他若无其事地继续往下写,问离开医院是什么意思。

叶修言简意赅:“辞职。开私人诊所。”

“你之前一直在忙的,就是这个?”

“是,其实办起来还挺麻烦的,”叶修大大方方地承认,“一周前才批了下来,医院行政那边的人很难搞。”

喻文州不清楚张新杰他们知不知情,但他相信自己肯定不是第一个知道的。甚至还有可能是最后一个。

喻文州的沉默不语,叶修仿佛早已料到。他很轻地叹了一口气,说:“我不是觉得在医院不好。你也知道,像你跟我这种,做到最后就不一定只是在治病做手术。”

“行政这方面我不像你,我应付不过来。”

“开诊所也未必是图点什么。说到底也还是个医生,责任还是救人。”

这些道理喻文州自然明白,况且两人相识多年,他当然不会认为叶修这是为了谋利而做出的选择。但凡事被接受总需要一段时间,喻文州也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说放心,我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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